林中来信10｜堵车与人生的限度

中秋假日，你带着全家人开车出去旅游，毫无意外地堵在了高速公路上，而且前方可见范围内没有出入口。放眼望去，全是红色刹车灯。

这时，前车开始龟速移动，你抬头一看，觉得可以再等一会儿，等前车多走一点再跟上：来回踩油门刹车这事不难，没必要专门练习。可前车刚刚拉开你半个车位的距离，你左侧或右侧车道的车突然打灯并到了你前面。

不管你是开车的人还是坐车的人，只要你曾经在多车道的高速公路或快速路上堵过车，对上面这种现象一定不会陌生。只是，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吗？

如果一辆车能从左右两侧成功并到你前方，一个必要条件是他在自己原来的车道上也能够开到你前方。也就是说，在堵车的时候，他并到你正前方和继续在原来的车道上行驶，前进的距离不会有差别（相信你不会在高速上倒车），并不能帮他更快抵达目的地。

具体来说，他这一行为产生了如下几种后果：

1. 相对整个车流，他原来车道上后方所有的车前进了一个车位；
2. 相对整个车流，你的车以及你后方所有的车后退了一个车位；
3. 不管多么轻微，他的车因为并线多绕了路；
4. 不管多么轻微，并线提高了他出事的概率。

这四条后果中，第 1 条勉强可以算是对他人有益的事，但从社会整体来看，其益处刚好被第 2 条抵消，应该没有利他的成分。从第 3 条和第 4 条来看，这一行为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处。如果真因此出事的话，损害的甚至不只是他自己的利益。

因此，你会发现「损人不利己」已经不足以概括这一行为及其可能的后果，简直是「损人又损己」。如果我问任何一个人「你会不会干『损人又损己』的事？」我想智力正常的人都会不屑于回答，因为答案几乎一定是「不会」。

可在现实生活中，上面这种现象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