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来信11｜电子书是未来，但是……

伊恩·伯格斯特（Ian Bogost）在《大西洋》杂志发表了一篇有关电子书的文章，题为 Ebooks Are an Abomination。原本我打算把这个标题翻译成「电子书令人生厌」，既能传达作者对电子书的负面态度，也基本符合 Abomination 这个词在词典上的含义。但思来想去，总觉得「令人生厌」力度不够，没办法涵盖 Abomination 带给我们的那种强烈的憎恶感。

于是，我打开电子词典，看是否有更好的翻译方式，结果并没有找到。无论是牛津、朗文还是韦氏词典，对 Abomination 给出的中文释义也大都类似于「令人憎恨的人或事物」或「令人生厌的人或事物」。不过功夫并没有白费，朗文词典给出的英文例句，让我眼前一亮：

Slavery was an abomination.

这个句子中把「奴隶制（Slavery）」称作一个 Abomination，从这里多少能够感受到 Abomination 通常描述的是多么令人生厌的事物。

文章本身也忠实地表明了作者对电子书这种态度，这种憎恶的态度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让人觉得有一种屈尊纡贵的感觉。

这并不奇怪，因为文章中用来衡量书籍格式的标尺是一种叫做「书性（Bookiness）」的东西，所谓「书性」是作者自己重新定义的一个术语，或许可以简单理解为「书具有的性质」，在作者看来就是纸书所具有的性质，或者更进一步地说，是「用传统工艺正规出版的精装纸书」所具有的性质。比如，纸书特有的装订方式、扉页格式、翻页后形成的那种可以把你的脸埋进去的类似山谷的形状都可以纳入「书性」的范畴。

作者之所以喜欢纸书，就是因为纸书具有「书性」；而电子书之所以令人生厌，之所以是一个 Abomination，就是因为电子书「书性不足」。简言之，喜欢纸书是因为纸书是纸书，讨厌电子书是因为它不足够像纸书。

看到这里，相信你和我有相同的感觉：与其说这是一篇论述电子书缺点的文章，还不如说是「纸书全球应援会」的一份纲领性文件。不过，至少作者是真诚的，从行文也能看出他的目的并不是客观论证电子书有多糟，而是表达自己对纸书有多热爱。（He loves them, warts and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