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来信26|过时
7 分钟 郝海龙

林中来信26|过时

用最简单的逻辑推断,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如果不好的东西消逝,会让我们感到开心,那么美好的事物消逝,我们自是应该伤心。但人世间的事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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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梁文道先生的播客节目《八分》第三季完结了,喜欢这档播客节目的朋友不免感伤。但我们都明白,这是无可奈何之事,在人类找到干预时间的办法之前,任何事物都总有消逝的一天。

如上一期会员通讯结尾所说,如果消逝的是新冠疫情这种带给我们深重苦难的事物,我们当然会长舒一口气。但如果消逝的是你心目中美好的东西,比如一档你喜欢的播客节目或一段甜美的爱情,你的心情又当如何呢?

用最简单的逻辑推断,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如果不好的东西消逝,会让我们感到开心,那么美好的事物消逝,我们自是应该伤心。这听上去非常合理,但只要回想一下自己过往的经历,恐怕马上就要感慨:人世间的事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其实我一直都有种感觉:除了人类设计的东西之外,这个世界上有对称属性的事物不多。虽然不好的东西消逝会让我们开心,美好的事物消逝带来的情绪却比伤心要复杂得多。

比如,日本人赏樱花的极致,并不是欣赏樱花的盛放,而感慨樱花的衰落与凋零。樱花美丽,樱花凋零自然是美好事物的消逝,赏花的人触景生情,难免忧伤,是为日本传统的「物哀」美学。

只是这种忧伤并不全然是负面情绪。沉浸在这种忧伤之中的赏花人,会因此生发出一种感动,而任何感动本身其实都包含着一种自我愉悦。于是,这种忧伤就成了一种令人愉悦的忧伤(Agreeable Melancholy 或 Pleasant So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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