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来信28｜无条件基本收入

二〇一六年，瑞士联邦曾对是否发放无条件基本收入进行全民公决，结果超过四分之三的公民投了反对票，否决了这项提案。

或许是有太多前车之鉴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根据最基本的经济学常识，此类提案通常不会有很好的结果，一直以来，我都对这种「全民发钱」的乌托邦式提案保持警惕。总觉得此类提案一旦真的变成有效的法律或政策，令人失望的简单失败都能算是最好的结果，因为至少避免了理想主义在幻灭之后，乌托邦蜕变成反乌托邦的灾难。因此，在听说瑞士否决了基本收入提案时，我不由感慨瑞士人头脑清醒，没有被金钱诱人的幻象蒙蔽双眼。

四年之后，杨安泽（Andrew Yang）宣布竞选美国总统，施政纲领中赫然写着，要在美国推行无条件基本收入。看到这点，我暗自嘀咕：好不容易出来个有名的东亚裔总统候选人，却妄图在自由经济的大本营美国，推行如此荒诞的经济政策，肯定不可能当选。

事实如我所料，很快他就退出了党内初选，转而全力支持那位曾在姚记炒肝花79元人民币买到五碗炸酱面、十个包子，外加拍黄瓜、凉拌山药、凉拌土豆丝和肥宅快乐水的拜登老先生。

可是，说来奇怪，我凭借理性判断预测的美国大选结果向来都不是很准。比如川普第一次宣布参选之时，我就曾对他的政策嗤之以鼻，认为此人就是哗众取宠，以美国国民的素养，断然不会让他上台。结果大家都知道，川普最终站在了胜选演说台上，以略带得意的口吻，重复了那句如今每一个当选总统都会说的政治套话：「那些不支持我的人啊，我也将是你们的总统」。

在这种情况下，杨安泽退选居然被我预测对了，反而引起了我的好奇，于是我生平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无条件基本收入」在当今这个时代，是否真的有积极的意义。

据说著名的经济学家米尔顿·弗里德曼在中国考察时，看到工人用铁锹挖运河，就问当地官员为什么不使用挖掘机。当地官员回答，用铁锹可以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弗里德曼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不用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