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来信106|成语及习语:一种禁锢思想的方式
9 分钟 郝海龙

林中来信106|成语及习语:一种禁锢思想的方式

我们在学成语和习语时,并不是在将它们当科学、逻辑来学,而是在当语言来学,模仿和重复并最终被说服,不经意间,这也成了一种禁锢思想的方式。

在谈到汉语和拼音语言(如英文)的不同时,我们经常提到汉语无与伦比的表达效率。

比如,联合国有六种官方语言,正式文件一般也有六种不同语言的版本,其中最薄的往往是中文版。有人认为这是因为汉字是二维结构,西文是一维结构,前者可以在相同长度的符号上承载更多信息。

我觉得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但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不过在进一步阐述我的观点之前,我想先对今天讨论的语言表达范畴做一个限定,我想谈的是日常难度的语言表达,诉诸文字的话大概可以理解为给大众看的通俗书籍的难度,比如科普书籍、通俗小说等。

(因为如果不做这种限定,我们可以为了表达效率而对语言进行专门设计,比如我可以约定「😊」这个符号表示「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这个经典QQ签名,「4⃣️」这个符号表示「来都来了,多喝热水,不行就分,重启试试」这四大人生哲理的统称。如果我写一本讨论这上述网络流行语的书,需要反复引用,我就可以非常有效率,这种效率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近乎无止境地提高。很多艰深的学术文章里的新术语也属于这类设计的弱化版本。)

在我看来,日常难度的语言表达效率在某种程度上受制于信息接受者的接收效率。简单来说,你虽然可以用尽可能浓缩的语言来传递信息,但必须以受众听懂为限。郭德纲曾说起过昆曲是如何阳春白雪,每一句唱词有三个典故,观众得一边查词典一边听(显然也不可能做到),虽然唱词信息被高度浓缩,但这种表达其实并无效率可言。或许你会说文字不比戏曲(或口语),可以反复阅读,但一则是反复阅读本身就是在降低效率,二则在日常表达范围内,需要被反复阅读的文字,最终的结果就是很少有人读。

也就是说,汉语或中文之所以表达效率高,一方面确实可能有语音设计(比如声调)或符号设计(比如二维)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中文母语者被训练出了能够高效接收这种信息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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